賀昌：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

■孫宇中

賀昌，原名賀穎，字伯聰，是我黨早期的革命活動家，人民軍隊政治工作的卓越領導人，年僅２１歲就當選為中央委員。１９３５年３月，賀昌在會昌戰(zhàn)斗中負傷，為了不被敵人俘虜，他把最后一顆子彈打進自己的胸膛，壯烈犧牲。

從參加工人運動到投身軍事斗爭。１９０６年，賀昌出生在山西柳林的一個士紳家庭。他自幼聰明好學，喜讀歷史，立志“大丈夫不做岳飛死，也當做班超名震天下”。１９２０年春，賀昌考取山西省立第一中學。在高君宇、王振翼的影響下，他開始接觸并很快接受了馬克思主義，被李大釗指導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吸收為通信會員。１９２１年，賀昌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，翌年轉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從省立一中畢業(yè)后，賀昌在團中央和北方勞動組合書記部的直接領導下，先后到北京、上海、唐山、安源等地從事青年運動和工人運動，對進步青年和產(chǎn)業(yè)工人進行宣傳啟蒙教育，革命足跡遍布大江南北。

１９２７年５月，賀昌當選中共第五屆中央委員和共青團第四屆中央委員，并出任團中央勞動部長。７月１５日，汪精衛(wèi)公開反共，革命形勢急轉直下。５天后，賀昌參加了譚平山等在九江召開的會議，研究討論武裝起義問題，建議在南昌組織暴動。中央隨即采納了這一建議，賀昌同聶榮臻等負責南昌起義的準備工作，激烈反對和抵制張國燾阻撓起義的企圖。自此，賀昌投身軍事斗爭，踏上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道路。

大力支援井岡山的斗爭。１９２８年５月，賀昌化名毅宇，以中央巡視員的身份抵達湘潭，擔負起重建湖南省委的重任。省委領導班子恢復后，賀昌前往安源，并以此為根據(jù)地，對湖南省的革命運動進行了卓有成效的領導。其中一個重大功績，就是取得了與井岡山上“朱毛紅軍”的聯(lián)系，大力支援了井岡山的斗爭。５月２３日，賀昌以湖南省委和中央湖南巡視員的名義，給毛澤東、朱德寫了一封信，由特派員杜修經(jīng)送往井岡山根據(jù)地。杜修經(jīng)后來回憶道：“我從安源出發(fā)，沿路有交通員護送，所以比較順利地到了茅坪，見到了毛澤東同志。我這次是帶著省委給邊界特委和紅四軍的指示信去的。那封信是由賀昌起草用藥水密寫在草紙上的。見到毛澤東后，我立即把信交給了他，他一邊看一邊點頭?！毙胖兄v了１４個方面的問題，其中許多意見建議得到了毛澤東的贊賞，被紅四軍采納。賀昌還協(xié)助湖南省委制定了對湘贛邊特委及四軍軍委的工作決議案，先后為紅四軍輸送２０多名干部和５００余名戰(zhàn)士，保障藥品、食鹽、布匹等生活物資補給，在井岡山紅色政權的鞏固發(fā)展過程中發(fā)揮了重要作用。１９２８年１０月，賀昌前往香港，向廣東省委傳達中共六大決議精神，參與領導廣東等地的工作。此后，他還參與策劃了著名的百色起義。

出色領導紅軍政治工作。１９３１年６月，賀昌前往中央蘇區(qū)的興國縣開展工作。他協(xié)助縣委書記、女革命家李堅貞，積極開展生產(chǎn)運動、動員興國群眾參軍參戰(zhàn)，有力支援了中央紅軍第三次反“圍剿”斗爭。興國也成為中央蘇區(qū)的模范縣，受到毛澤東的表揚。后來，賀昌受命擔任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總政治部副主任，兼任紅三軍團政治部主任。他深入戰(zhàn)斗一線，及時了解部隊思想狀況，開展形式多樣的思想政治工作，激發(fā)廣大指戰(zhàn)員的斗志，部隊士氣大增。在彭德懷、賀昌等人的領導下，紅三軍團取得了黃陂、草臺崗戰(zhàn)斗的勝利，為粉碎敵人對中央蘇區(qū)的第四次“圍剿”作出了重要貢獻。

因王稼祥在戰(zhàn)斗中負傷，１９３３年５月起，賀昌開始主持總政治部的工作。其間，他對“左”傾的干部政策進行了有力抵制，將被指責犯了所謂“羅明路線”錯誤的鄧小平、蕭勁光、余澤鴻等人安排在總政治部和紅軍大學擔任重要工作，對張心如、賈拓夫等知識分子干部也都委以重任。賀昌十分重視報刊宣傳工作，安排鄧小平擔任中革軍委機關報《紅星》報的主編，并經(jīng)常為《紅星》報、《紅色中華》報、《斗爭》等報刊撰寫文章和社論。對紅軍戰(zhàn)時政治工作，他同樣傾注了大量心血，親自領導制定《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軍人誓詞》，組織開展立功創(chuàng)模運動和瓦解敵軍工作，有效解決了人民軍隊在長期艱苦條件下保持先進性和增強戰(zhàn)斗力的問題。

１９３４年２月，在王稼祥和賀昌的主持下，紅軍第一次全國政治工作會議在瑞金召開。作為大會主席團成員，賀昌組織大家積極討論，多次作發(fā)言闡述紅軍政治工作的迫切任務。在大會閉幕詞中，他鮮明提出了“政治工作是紅軍的生命線”這一重要論斷，并向廣大指戰(zhàn)員發(fā)出“為蘇維埃新中國而戰(zhàn)”的偉大號召。這次會議也在人民軍隊政治工作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
在突圍戰(zhàn)斗中英勇殉國。１９３４年１０月，第五次反“圍剿”失敗，中央紅軍主力和蘇區(qū)中央局機關被迫實行戰(zhàn)略轉移。主力紅軍出發(fā)前，中央決定賀昌與項英、陳毅、鄧子恢等人留守中央蘇區(qū)，組建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辦事處，領導留下來的紅軍和游擊隊繼續(xù)與敵戰(zhàn)斗。根據(jù)中革軍委１０月２２日電令，賀昌立即著手組建中央軍區(qū)政治部，下設組織部、宣傳部、破壞部、地方游擊政治部和秘書處。面對越發(fā)嚴峻的形勢，賀昌領導政治部的同志加緊開辦游擊干部訓練班、編寫游擊戰(zhàn)學習教材，組織群眾性的對敵宣傳，做了大量艱苦而細致的工作。這些有力舉措也使得紅軍政治工作在游擊戰(zhàn)環(huán)境中發(fā)揮了重大作用。

１２月１９日，中央分局召開瑞西、瑞金兩縣活動分子會議。賀昌出席會議，提出在被占領區(qū)建立秘密黨組織的任務。此時，中央分局及其領導機關已陷入敵人的重圍之中。次年３月，賀昌在一次突圍中負傷。他寧死不屈，為中國革命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流盡了最后一滴血。賀昌英勇殉國，時年２９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