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(左)和隊友徒步松潘草地時腿疾發(fā)作,不得不拄著拐杖走完全程。
追 尋
我被牽引著行走,12次踏遍長征路
后來,我成了一名歷史教師,也對長征一往情深。
長征路,對我有一種深邃的吸引。孩提夢想中年稠,當我被它牽引著行走,去尋訪歷史、記錄歷史,感到那樣有意義!
2004年暑假,我懷揣著父親的照片,背起行囊起程。13年來,我與隊友12次重走紅一方面軍、紅二方面軍、紅四方面軍、紅25軍等走過的各條長征路。無論遭遇烈日雷雨還是泥石流塌方、高原反應還是腿疾折磨,我都沒有停下踏遍長征路的腳步。我用磨膚煉骨,去感同身受紅軍的艱難。
腳步在震撼和感動中前行。
沿途,我們看到數不清的紅軍墓,在路邊、在山腰、在山頂。每到一處,我們都深情祭奠。我們曾以三花酒挽清冽的湘江水,祭奠長眠在桂北湘江東岸的紅軍;我們曾爬上海拔4392米的雅克夏雪山埡口,憑吊犧牲在長征路“最高處”的紅軍;我們曾來到倒下過一萬多名紅軍的松潘草地鞠躬跪拜,彼時晴朗的天空忽降大雨,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……
我還在茫茫人海中,尋訪到父親口中的“好漢”紅軍250多位,其中開國將軍28位、女紅軍41位。心中充滿親切、崇敬和感動地走近他們,我一張口喊出來的就是“紅軍爸爸”“紅軍媽媽”。他們的平均年齡90多歲,記憶中都刻有一個難以磨滅的詞匯——長征。
張力雄將軍提起三過草地,細節(jié)都記得十分清晰。我也向他匯報徒步穿越草地的所見所聞,獻上松潘草原鄉(xiāng)親送的哈達。他感慨地說:“長征能取得勝利,和沿途人民群眾的支持分不開?!?/p>
西路軍婦女先鋒團團長王泉媛,歷經磨難,信念不改。她從日出講到日落,時而語氣平靜,時而泣不成聲。“生是黨的人,死是黨的鬼”,我至今記得她那句蕩氣回腸的誓言。
鐘明,曾在子彈穿頭、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進行過腦部手術。臨別時他含淚囑咐:“你要給我來信??!”為了這句話,有了我和學生與他10年的鴻雁傳書。
“我要把他們的故事傳頌。”踏訪這些老紅軍的經歷,讓我從感動中生出沖動——我愿接過紅軍手中的鋼槍,鑄成和平年代的話筒,像父親一樣,講述所有血灑征途的故事。